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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一谈中英交杂的文章:从“洪荒之力”到《白鹿原》《繁花》

2021-04-16 08:05:40


(题记:这不是一篇读后感,虽然包含了一些读后感的东西,这主要是我读同龄人写的文章时候的一些想法。)
        周围许多留学生也开始写中文的东西了,博客,散文,随想,读后感,不胜枚举。但其中一些文字,有种通病,即中英掺杂,相比于日常对话,写博客写随笔的人,出于装逼目的而做的中英掺杂应该较少,毕竟这不是一个能当面就获得别人崇拜的眼神的事情。许多人,之所以中英掺杂,往往是因为说习惯用习惯了,或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用中文表达想表达的意思而英文恰好有现成的表述,于是懒筋一动,就写下了英语,有一而有再,再而有三,慢慢地,通篇文字就成了半中半英,可能只有留学生和在外企工作的白领们才懂的怪物。
        个人风格也好,不得已而为之也罢,我也无意批判这样的行为,我只想谈谈我认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中华文化和语言虽然源远流长,积淀颇深厚,但那是文言文的事情,白话文真正普及才百年不到,而这个时代白到不能再白的汉语,则估计还是最近五六十年的事情,沉淀的不多,五四时期的学者在用白话文写作的时候便有“词汇不够用”的感慨,而面对现代社会所产生的社会、文化现象,以及相应产生的个人心理、感受,更需要创造全新的一套中文词汇和叙事,所以,白话词不达意的情况会较多,而西方对于现代性和工业化社会的思考,则从百年前就开始了,有无数的哲人学者精准地提炼出需要论述的现象,创造词汇来描述和讨论它们,赋予之丰富的内涵与外延,同时这些思想再被文豪与诗人拿去,用他们的生花妙笔和丰富的想象,生出令人心动的意象,最终沉淀成这个语言的文化,而其中具体的最通俗的表现,便是词汇,语言是需要一个民族共同为之努力和累积的工程,需要许许多多智慧的、浪漫的、创新的头脑绞尽脑汁以来降低普通人之间交流的成本,把心中所想,一针见血而富有美感地表达出来,不啰嗦,不冗杂,让人心有戚戚焉。
        出于种种原因,历史的,,经济制度的,中国现代社会中在做这样事情的人少之又少,甚至连最简单的翻译都做的差强人意,翻译出来的文字,味如嚼蜡,不仅没有源语言的美感,也失去了中文的特征,自然很少能为人所接受,当然也有翻译的好的,比如Kitsch,翻译成“刻奇”,在我看来就是信雅达三者兼备,可惜这样的翻译并没有更为通俗的“媚俗”流传的广,而很多像“媚俗”的词,由于是翻译而来的,比之于从中文经典中提炼出来的词,例如日本汉学家们翻译的“宇宙”“民主”“共和”等,总少了一些令人玩味的丰富与厚重感,也少能从中再汩汩流出其他加以发挥的词汇,另一方面,翻来覆去的使用,也渐渐地变得陈词滥调,所指的现象也一再的扩充,变得无所不可指。如果一个词语,可以指代很多现象和东西,那这个词语基本就是无用的,因为交流的人和你不能产生心领神会的默契,你们所说的东西甚至会像黑夜中擦肩而过的两条船,反而容易产生误解,增加了交流的成本,慢慢的,这个词也就死了。
        其实许多网络语言的大红大紫,恰恰说明了我们语言词汇的贫血与我们对准确表达自己思想的渴求,这些网络语言由于产生于网络之中,因此总带着一些俗气,但却又少了一些方言俗语的俏皮与诙谐,经不起一番玩味,所以不怎么经用,另一方面,由于当代社会产生的独特现象太多了,却又总有着一些相似与联系,似乎所有现象都可以和这个词搭上边,所以一个词流行起来之后,便会如星火燎原一般,迅速地出现在所有的地方,但这个情况出现,往往也就预示着这个词语的死亡,所以,我们便又失去了一个能表达自己的工具,就比如,现在说自己是“屌丝”,你还能确定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吗?你都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有钱,“友谊的小船”也已经少有人用了,你甚至都不知道对方说这个词语,到底是不是想说“友谊”,而“洪荒之力”也正在走着一样的路,如果任何的认真和用力都是“洪荒之力”,那也就失去了傅园慧本来想表达的“洪荒之力”的意思了,所以,这些网络语言的流行,一方面体现了白话语言的贫瘠,一方面是群众日益增长的表达自己思想的需求,这两者之间强烈的不匹配,产生了一浪又一浪的某个词语的“破坏性”流行使用——不仅破坏了原本语言的美感,也破坏了这个词汇自己的生命力。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优秀的先锋的艺术,电影也好,小说也好,都开始重新注意到方言的魅力,之前看的《老炮儿》,其中的京片子不仅让人隔着荧屏都感到了其语言的魅力,更有北京皇城根朴实的民众那种嘴上抹油、对待人生举重若轻、苦中作乐的诙谐感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了北京这座皇城的独有的文化。之前读的《白鹿原》,其语言就如同陕西延绵的崇山峻岭一般大开大合,长句交错,有沉重而厚实的美感,而其中俯拾皆是从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物件中提炼出的普世的人生道理,这不仅让人会心一笑,也令人感到这种语言的“根性”,那种深深扎根在普通人的生活中,用起来心里踏实的感情,最简单但生动的例子,就是白嘉轩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解释为篮子“哐当”一下摆过去和“哐当”一下摆回来,这样用平凡的语言叙述出的不平凡,我认为应是文化与艺术前进的方向,简而言之,把俗语通过精炼与提炼而雅化,成为能准确表达一种思想的词汇。
        而同样的,《繁花》之中的上海话,短而快,如江南的流水纵横分割了的平整的土壤,碎碎的语言更透出上海这座大城市中,繁华之下的重复与空洞,沪语平铺直叙之后的一句“XX不响”,像极了这样的生活,比较《白鹿原》与《繁花》,才能发现,这才是汉语应有的魅力,不仅仅是语言本身,哪怕是文字的形式,都可以看出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所谓的“俗”,不是说的语言所使用意象的不精致。《白鹿原》中的意向,都带着“土气”,却总透着别样的情趣,让人觉得新鲜,而摩登的、流行的物件,如《繁花》中的一些对话,却也让人有想捏着鼻子的厌恶感。“俗”,是说的无脑的重复,机械的重复,什么都往里面套的重复,久而久之,让人产生厌恶感,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个国家的语言与文化想要再次繁荣,想要让白话文褪去现在的那种单薄与苍白感,需要的是其中每个人,尤其是受过良好教育有闲暇时间来写写文字的精英们做个有心人,内省自己的思绪,用属于自己文化的语言将它表述出来,这样一个从第一手资料创造的过程,才是我们文化进步的原动力,乃至能发掘出可以辐射其他文化的思想,这些都得从最基础的语言开始做起,而如果连书写最基本的日记,都中英掺杂,连留学生,都已经失去了对母语的信心,放弃为我们的语言开疆扩土的决心,而只是照搬现成的英语表述,那汉语只会越发平庸,苟延残喘在阴死怪样的中二之中了。
        当然,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同意或愿意承担这样的一份责任,正如我所说,我也无意批判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而坚持用中英交杂的语言表达自己的人。我只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尤其是留学生中的精英,能坚持用中文写作,哪怕绞尽脑汁,哪怕真的找不到简单的对应的说法,也能坚持写中文,对母语带着欣赏、温情与理解,说不定慢慢地,就可以创造出新的说法与词汇,而“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应该就是说的这个道理。

(鹿鸣书话噤喑——朱涵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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