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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老顽童钱锺书,今年106岁

2021-06-25 11:20:50

导读

19岁,他被清华破格录取,数学仅15分;28岁,他被聘为西南联大教授;他嗜书如命,立志横扫清华图书馆;他涉笔成趣,小说《围城》被誉为现代的《儒林外史》;他与杨绛先生的爱情,令人动容;他说:“我都姓了一辈子‘钱’了,还会迷信这东西吗?”


今天是他的生日,如果健在,该是106岁。




才子还是文豪


钱锺书的一生颇有些传奇。


他1910年11月21日生于无锡一书香门第,,一生著作甚丰。
  
19岁,进清华外文系时,钱锺书数学才考了15分,但国文和英文两科特优,校长罗家伦约他面谈后立即定夺:如此奇才,当破格录取。


钱锺书最为人称道之处,一是记忆出众,一是智力超群。“一目十行,过目成诵”,同学乔冠华称他具备了“照相机式的记忆”。据他的同学、小说家吴组缃回忆,有一次在校园咖啡馆,曹禺对吴组缃偷偷道:“钱锺书坐在那里,还不赶紧叫他给你开几本英文?”吴请钱开三本,没想他随手拿过一张纸,当下写满正反两面,列了四十多本,同时写下作者姓名及内容大概,令吴、曹两位校园才子叹服不已。


1935年,钱锺书考取英国庚子赔款公费留学生,携娇妻杨绛前往牛津大学进修。留学期间,他读书勤奋异常,每逢假期,同学大多离校去别处观光,他却泡在牛津的图书馆,将那里18世纪后的经典通读一遍,并将图书馆译名“饱蠹楼”(Bodleian),颇有书虫饱餐后的快意。




“饱蠹楼”的书不能外借,钱锺书养成了做笔记的习惯。结果,这个被称为拥有“20世纪人类最智慧头颅”的聪明人一生都没丢下这项“最笨”的功夫,许多书他反复阅读,并将新知新得不断添补到笔记上,最后成了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天书。从国外到国内,从上海到北京,他的笔记在木箱、麻袋、枕头里进进出出几番周折,直至字迹模糊纸张破软。,。


钱在牛津顺利取得硕士学位,其毕业论文《十七、十八世纪英国文学里的中国》半个世纪后还为英国女王访华时所调阅。


回国后,28岁的钱锺书成了西南联大最年轻的教授。

 


狂士还是君子


大凡智力超群的人,多少有些恃才傲物,当然也会被人诟病却无意辩解,懂的人更倾向于称之为“孤高”。


儿时的钱锺书,已显出异于常人的禀赋,表现在“专爱胡说乱道”,“好臧否古今人物”。后来,其父为他改字“默存”,叫他“少说话”。事实上,直到后半生,他才渐渐敛住锋芒。


青年时期的钱锺书,年少狷狂,著述中笔挟风霜,生活中口无遮拦。


1933年,钱锺书即将从清华外文系毕业,校长冯友兰亲自告诉他,将破格录取他留校继续攻读西洋文学研究硕士学位。钱锺书却一口拒绝,并狂妄地说:“整个清华,叶公超太懒,吴宓太笨,陈福田太俗!没有一个教授有资格充当钱某人的导师!”


有评者认为,钱锺书小说《猫》有影射梁思成、林徽因夫妇之嫌,而圈中文人尽数被他揶揄了一 番;在《容安馆日札》中,钱氏评人更见苛刻,于并世名流如冒鹤亭、邓之诚、谭戒甫、陈寅恪、钱仲联诸公,多所讥弹……对此,施蛰存生前也有评议:“他学问是好的,但嘴巴臭!喜欢讲人家,狂妄得狠呀!”


好在这样狂妄又个性的学生,遇到了一位真诚大度的老师——吴宓。


1940年春,钱锺书学成回国,许多知名学府想聘请他,其中包括他的母校清华大学。可是,却遭到陈福田、叶公超的竭力反对。吴宓得知此事后,愤愤不平,斥之为“皆妄妇之道也”。后来,陈福田请吴宓吃饭,吴宓特意叫上好友陈寅恪做说客,力主聘请钱锺书,经几番努力才通过。只是,任教两年后,钱锺书和诸公不睦,辞职他就。吴宓又是极力挽留,但钱锺书去意坚决。


多年后,钱锺书的学术、人格日趋成熟。一次,他到昆明,特意去西南联大拜访恩师吴宓。吴宓喜上眉梢,毫无芥蒂,拉着得意门生谈解学问、下棋聊天、游山玩水。钱锺书深感自己的年少轻狂,向老师赔罪。吴先生茫然,随即大笑:“我早已忘了。”


1993年春,钱锺书忽然接到吴宓先生女儿的来信,希望他为《吴宓日记》写序,并寄来书稿。当钱锺书读完恩师日记后,心内慨然,立即回信谴责自己:“少不解事,又好谐戏,逞才行小慧……内疚于心,补过无从,唯有愧悔。”且郑重地要求把这封自我检讨的信,附入《吴宓日记》公开发表。


叶兆言说:“吴宓不是一个豪爽的人,且毫无幽默感,但他却是大度、真诚的君子。”钱锺书也同样磊落、坦荡,虽然他在学问、成就上,远超自己的老师,但他在《吴宓日记》序中,谦恭写道:“我愿永远列名吴先生弟子之列中。”

 



老顽童还是幽默大师

 

钱锺书生活的时代,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因时局的变动、潮流的裹挟而感知人生的百般况味,敏感细腻又聪慧如钱锺书,对世态人情则更有非同寻常的体味。后人评价说,他不懂交际,但极通世故。


可以说,钱锺书越是短于交际,越是珍视与妻子之间的“友谊”;越是在与妻子的生活中得到来自亲人、情人、朋友等各种层面的满足,越是无意作外向的无谓应酬。他的狂傲是针对外人的,面对妻子杨绛和女儿时,则永远率真且永葆童心。


杨绛后来写《我们仨》,记录了那一段悲怆而温暖的旅程。


对于女儿瑗(小名阿圆),钱锺书从来摆不出父亲的威严,他比女儿还要顽皮。钱瑗小时候常说:“我和爸爸最哥们,我们是妈妈的两个顽童,爸爸还不配做我的哥哥,只配做弟弟。”


写《围城》时,钱锺书对女儿说里面有个丑孩子,就是她。钱瑗信以为真,却也并不计较。后来他写《百合心》里,又说里面有个最讨厌的女孩子就是她。这时钱瑗稍微长大些,怕爸爸冤枉她,每天找他的稿子偷看,钱锺书就把稿子每天换个地方藏。一个藏,一个找,成了捉迷藏式的游戏。后来连杨绛都不知道稿子藏到哪里去了。


杨绛写到:“锺书的‘痴气’也怪别致的。他很认真地跟我说:‘假如我们再生一个孩子,说不定比阿圆好,我们就要喜欢那个孩子了,那我们怎么对得起阿圆呢。’提倡一对父母生一个孩子的理论,还从未讲到父母为了用情专一而只生一个。”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可称得上幽默大师的,除了鲁迅、梁实秋、老舍之外,就要推钱锺书了。《围城》的幽默更是中国现代小说中首屈一指的。


当然,引人发笑的幽默只是表象,底色永远是悲剧。正如钱锺书自己所写,“一个真有幽默的人别有会心,欣然独笑,冷然微笑,为沉闷的人生透一口气。也许要在几百年后、几万里外,才有另一个人和他隔着时间空间的河岸,莫逆于心,相视而笑。”


《围城》作为一本小说,并无小说该有的语言形式,各式人物话语出于一口,整本书更似一堆精致比喻的汇集,世情史事、人性心理,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凡是读过《围城》的人,无不因妙趣横生的语言忍俊不禁,无不为钱锺书辛辣尖锐的笔法和淋漓尽致的讽刺称赞。


但是,谁又知道,当他写下这些鄙陋酸腐、自私狭隘的知识分子时,是在批判人性之丑还是在嘲讽自己?



不可复制的钱锺书


回首二十世纪,饱览群书、博古通今者大有人在;精通多国语言、学贯中西者不乏其人;专于治学又擅创作者,也不只他一人……但钱锺书是独特且不可复制的,他从儿时起便“锺”情于书,只因其中乐趣无穷;二十多岁已决志“竭毕生精力,做做学问”;沦陷孤岛的战乱岁月,他将平日里积攒的种种不屑不满化为“忧世伤生”的诗话集《谈艺录》与长篇小说《围城》;历经、走过一个花甲后,他那些“写在人生边上”(散文集)的批注,对“人·兽·鬼”(短篇小说集)世相种种的感悟,渐渐汇成历史、现实、人生的大江大海,积淀为浩瀚深沉的扛鼎之作《管锥编》。


1998年12月19日,钱锺书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8岁。



临行前,他留下遗言:“遗体只要两三个亲友送送,不举行任何仪式,恳辞花篮、花圈,不留骨灰。”杨绛先生谨守遗言,依之操办后事。


但悄然西行的钱锺书还是震动了世界,,说:我向这位伟人鞠躬致意,他将以他的自由创作、审慎思想和全球意识铭记在文化历史中,并成为未来世代的灵感源泉。


夏志清的评价应该是许多人的共识:“像钱锺书这样的奇才,近百年来我国还没有第二人堪与他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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