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pic
当前位置: 首页> 交流故事> 追随钱穆影子的人

追随钱穆影子的人

2020-10-10 14:49:22

微信ID:ibookreview

『每个早晨,与583000人一起阅读』


钱穆的同乡,刚刚去世的杨绛先生,从前有段轶事——曾经有一次,她被指派上台去给章太炎先生的讲座做记录,但等章太炎一开口,杨绛就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章太炎的浙江口音。于是乎,她在台上傻坐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字都没写。第二天,这个事情变成了苏州当地报纸上的新闻。
 
方言的隔阂,使杨绛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记录员。而曾为“绍兴小书记员”的叶龙,却堪当此任。从自上世纪五十年代与钱穆在香港师徒相遇,此后,从桂林街到沙田,从新亚书院到能仁学院,从课程笔记到每次的演讲稿……叶龙一路追随钱穆的步伐,在其身后默默充当着“影子”记录员。
 
2014年伊始,钱穆的《讲学札记》、《中国经济史》、《中国文学史》陆续推出,这些书稿的面世,让叶龙被迅速冠之以“钱门传薪人”的身份,而这个称号,堪称其无名一生中的最高赞誉。
 
他却只肯说,选择钱穆做老师,是幸福一生的事情。他崇拜钱穆,只愿一生追随他的影子。


本文采写:柏琳


在钱穆众多的弟子中,叶龙默默无闻。

 

他今年虚岁89,除因早年颠沛香港,烙下腿疾,需时常贴膏药之外,身体尚算硬朗。比起同龄人中那些需要坐轮椅的,叶龙觉得自己“幸运多了”。

 

他是一位讷讷的老人,退休前是香港能仁学院院长,研究清代桐城派,独自用力走完学术一生;退休后,在香港青衣岛这片“老人的天堂”上鳏居多年。走在人生最后一程,叶龙笃定地做着一件自信会被后人永远感激的事情:整理、注释先师钱穆当年未曾出版过的讲稿笔记。

 

叶龙经常自嘲自己一生中的成功之处,“大多和写字有关”。他写簪花小楷,端庄雅正,有金石之气。从当年一个勤奋的绍兴小书记员,到成为钱穆身边的记录者,有谁能够想到,这样一个人,最终会成为记录钱穆思想的“复述者”?


叶龙与钱穆

流离:钱师叶弟,各自上下求索


2014年伊始,钱穆的《讲学札记》、《中国经济史》、《中国文学史》陆续推出,这些书稿的面世,让人们再一次领略了这位“一代通儒”广博而幽深的学养。而在20163月上市的《中国文学史》讲稿,更是掀起了中国文学史界“再提‘重写文学史’”的讨论高潮。

 

姑且不论学界如何饶有兴致地评议这本“阅读中国文学史的’入门书’”,大众对于叶龙整理的这个版本的钱穆“文学史讲稿”,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网上到处都在传阅钱穆的“金句”——“孔子之伟大,正如一间百货公司,货真而价实”“王维是居士,杜甫是严正的读书人,李白则是喜欢讲神仙、武侠的江湖术士”……伴随这些“金句”而涨潮的,是叶龙的名气——他被迅速冠之以“钱门传薪人”的身份,而这个称号,堪称其无名一生中的最高赞誉。

 

虽然,钱穆次子钱行后来说起叶龙,所持的是保留态度。他认为今日所见钱穆版的经济史和文学史,当年并未收入钱穆全集的编纂中,而今由叶龙系统整理时,“见钱家人没有提出异议,他也没有和钱家或者素书楼文教基金会联系的意思,都是有问题的”,但也肯定,“这些书的出版对读者来说亦是一件好事”。

 

对于“钱门传薪人”的美誉,叶龙本人不予置评,他只说自已一生崇拜钱穆,因为崇拜他,而甘愿一生追随他的影子。



时间倒回60多年前的1947年,无锡人钱穆彼时名满天下。时局飘摇,他甘于归隐江南大学,希冀“做一点对学术有益的事情”,正打算应上海正中书局之邀,而开始主持一个“野心勃勃”的出版计划——从《四部备要》里挑选100种中国古籍必读书。此时,19岁的绍兴少年叶龙,因练就写书法的一身“童子功”,而进入南京政府谋到一份少尉书记工作。

 

大时代飘摇,小人物叶龙亦只能随波逐流。1949年,中国鼎革,,而选择与其脱离,后隐身湖南做乡村老师。新中国成立后,绍兴开始逮捕“托派”,叶龙因朋友之累而无法回乡,一轮阴差阳错的流离之后,再度回到湖南,在一个酱园白天当学徒,晚上看大门,就这样过了半年。

 

1950年,钱穆蜗居香港九龙深水埗桂林街,人生正值潦倒。从这一年直至1967年赴台,这16年的旅居香港生涯中,钱穆没有重要著作问世。然而,在其口述的《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一书中,钱穆说这段时间是“余生平最忙碌之十六年”

 

16年间,、唐君毅、张丕介等人,节衣缩食创办了一所全新的大学——新亚书院,面对当时大陆知识分子普遍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的时局,钱穆需要“替中国文化讲些公平话”。

 

钱穆

交集:在新亚书院,记下钱穆吉光片羽


新亚书院创办之际,叶龙不甘在大陆继续“做个小学徒”,他虽懵懂,却执意离乡赴港,考入无需交费的教会学校,也因此而走进了著名的调景岭难民营,干些采矿修路、帮忙种菜的苦活,维持清贫生计。

 

1953年,叶龙从教会学校毕业,从同学处听闻大学者钱穆在香港办了一所旨在重振“亚洲新生”的私立大学,叶龙本着“能见钱穆一面”的初衷,进入这个学校的哲学教育系当工读生,之后又继续在新亚研究院读书,从此与钱穆结下师生缘分。

 

入学时,钱穆亲自接待了叶龙,他第一眼看钱师,“小小的个儿,眉毛长得特别长,好像穿的是一件蓝色长袍,很简单很朴素”

 

钱穆没有记住叶龙,但叶龙记住了钱穆。新亚初创时条件艰苦,校长钱穆不仅要管理校务,还要亲自任课。在叶龙的记忆中,他选读过钱穆的《中国通史》和《中国经济史》,直至毕业,还修读了钱穆开的《中国文化史》《中国社会经济史》《中国文学史》等课程。


钱穆

 

彼时,就读新亚书院的广东人占大多数,外省人不多,像叶龙这样逃到香港的江浙人更是寥寥。钱穆一口浓重的无锡口音,让课堂上的学生殊为头疼。广东同学抱怨说,“我们听钱先生的话,一句都不懂啊”,后来听了三五回,渐渐地“懂了一两成”。

 

但是,当时钱穆任教的八门课程,大部分学生囫囵吞枣听完后,也就不了了之。但叶龙不同,他有书法基础,又自学草书,且同为江浙人士,完全能够领会钱穆口音。他发挥“书记员”的看家本事,一字不落地记下课堂笔记。

 

课堂上,钱穆讲课时喜欢来回踱步,走过来,讲一句,再踱过去,又讲一句,语速缓慢,若有所思,而台下的叶龙,记得飞快。钱穆课堂的吉光片羽,就这样得以留存。

 

这些讲稿跟随叶龙多年,“在香港搬了十几次家,这些笔记本最不舍得丢”。它们就像是老古董,简陋的牛皮纸封面,窄窄的横行,像是算数本子,叶龙把它们旋转90度,用繁体竖排的方式写下钢笔字,每一页红色和蓝色字迹交错,都有注释和眉批。

 

钱穆曾经还严肃地查阅过叶龙的笔记,一次是亲自查阅,还有两次是助教余英时查阅。叶龙当时得了班里的最高分75分,“之所以扣分,是因为余英时说我只知道记录钱先生笔记,其他参考书看得不够。”

 

余英时

 

追随:用“同情之理解”来留存讲稿

 

从桂林街到沙田,从新亚书院到能仁学院,从课程笔记到每次的演讲稿……此后的叶龙一路追随钱穆的步伐,在其身后默默充当“影子”记录员。1967年钱穆赴台湾,叶龙时常去拜访,并常有通信往来。如今在叶龙的香港家中,还保留有21封钱穆寄给他的书信。

 

香港桂林街

 

在钱穆视力尚可时,叶龙曾先后十多次从课程笔记中摘出百余条寄给他修改,钱穆改正后寄还。1990年钱穆逝世,,更名为《讲学札记》)。1991年,叶龙整理出“中国经济史”的笔记,在香港《信报》开辟专栏连载两年。2013年,叶龙重新誊录、校订、注释的钱穆《中国经济史》讲稿出版。

 

20145月,叶龙开始整理钱穆的中国文学史讲稿。这些笔记写下的内容,是钱穆当年在新亚书院开过的两次《中国文学史》课程的记录。一次是1955年秋至1956年夏,另一次是1958年至1959年,从《诗经》讲起,一直讲到清末章回小说,自成完整体系。

 

此次出版的钱穆版《中国文学史》,宋代以前的文学讲了256页,从宋代到明清小说,才讲了不到80页,对于一本文学史来说,分布太不均匀。也正因此,此书被陈平原、刘再复、骆玉明等文学史专家评价为一本“真性情”之作,但也有莫砺锋等学者责其详略不当,缺乏学术规范,太随意太初级……


《讲学札记》

钱穆 讲授 / 叶龙 记录整理 

版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后浪出版公司,2014年8月

 

这本文学史充满了瑕疵,但叶龙却为钱师“鸣不平”。他说,如果把这个讲稿还原到1955年新亚书院那间破败的教室里,,大家是不是会重新掂量这本讲稿的价值呢?

 

其实,对于叶龙来说,当年课堂上虽然记录飞速,能够消化的也实在有限。面对白天要在调景岭搬砖,晚上搭巴士来新亚听课的精疲力尽的青年人,钱穆也实在只能够讲授这样的文学史。

 

“我们进课堂,只可以获得半天的安慰;我们进了新亚书院,好像重新得到了一个家。才能再鼓起勇气,来向此无情的生活作抵抗,再挣扎。”许多年后,叶龙这样评价自己的新亚岁月。

 

在叶龙心中,此生最正确的抉择,是当年“选了钱穆当老师,幸福一生。别人选的老师,当时也是名教授,但都无声无息过去了,但钱穆现在名气还这么大,大家都来关注他,有哪一个60年前的教授现在还能有这种魅力?钱穆先生的名气不是我宣传出来的,是大家公认的。”

 

然而,之于钱穆,叶龙这位弟子,其精神高度究竟是否称得上是知音?还是说不过一名未能“通识传统文化”的晚辈而已?

 

一个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爱之深传之切的国学大师,,他们半辈子的交集,最终,全都化入了浩瀚的书稿里。

 

叶龙

对话叶龙:钱穆最喜欢的是文学,

他不喜欢被称为“国学大师”


“人家都说他是史学大师,

忽略了他对文学的兴趣”

时隔六十年以后,你再来整理当年“中国文学史”的课堂笔记,有没有遇见什么困难?

 

对我来说,60年前记好的课堂笔记,两年后还是六十年后拿出来,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是完全白纸黑字记录在册的。至于整理,更没有困难。我只要当天休息足,不倦,便很容易应对。


钱穆当时为什么会在新亚书院开讲“中国文学史”课程?


其实钱穆先生很喜欢讲课,不喜欢做行政职务。在新亚书院时,没有人做校长,他只好做了。他总是说,你们不要再叫我国学大师了,我最喜欢的是文学,我喜欢看书,简简单单做一个读者。人家都说他是史学大师,只注意他在历史上的成就,忽略了他对文学的兴趣。

 

钱师是一个“通人”,曾经自谦说“除了法律不懂,别的都懂一点。”从前他在苏州(中学)任教时,曾经朝迎启明夜伴繁星地苦读过。还和兄弟(钱伟长的父亲)把积蓄凑在一起买了一部《四部备要》,经、史、子、集无不精读。与其伴读的侄儿钱伟长曾回忆过钱穆给他讲文学的场景,从《诗经》、《楚辞》、六朝文赋讲到唐宋诗词,从元曲讲到桐城学派、明清小说……可见钱穆先生的成就并不限于对史学一项的理解,他对中国文学方面,也有硕大的成就。

 

四部丛刊书录 四部备要书目提要

孙毓修、陆费逵等 编 

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0年7月

 

你能回忆起1955年到1956年,当时钱穆讲授文学史的课堂情境吗?


一直都记得。他讲书时声音很响,抑扬顿挫,优哉游哉的。每次都会准备二三十张卡片,一张张讲,再一张张翻过去,特别重要的书名或者人名就写在黑板上。比如说他爱建安文学,说曹操虽当时已贵为丞相,文章却仍然像一位普通下民那样去倾吐心声;他评价曹丕和曹植“位尊减才,势窘益价”,因哥哥做了皇帝,减了才,弟弟不得已,别人同情他而地位提高了……等等这些,讲课前他都要做功课的。


可既然钱穆这么喜欢文学,为什么关于文学的著述却这么少呢?


当时形势逼迫吧,别人让他写《国史大纲》,但他本来也不想写这个书。,硬着头皮把它写出来的。

 

关于文学,其实还是有一些书的,比如《中国文学讲演集》,里面有十六篇关于中国文学的讲演记录。这本书1983年修订增加到三十篇,改名为《中国文学论丛》。除此之外,钱师其实还有不少感人至深的文学作品,都散录在《湖上闲思录》、《双溪独语》这些抒发个人思想和感情的书里了。


《國史大綱》

钱穆 著

版本:商務印書館,2013年8月

 

“你们都去讲旧文学的坏,

好的东西我来讲”

陈平原评价这本《中国文学史》有一个“假想敌”,就是新文化运动,那么当时钱穆对于“五四”以后的“新文学”的态度是什么?

 

他很看不起“五四”时期宣传的那些东西,太重视白话文和新文学,主张“打倒孔家店”啊,说从前的旧文学都是垃圾,要丢到茅厕里……他对此非常反感。他总说,中国古典文学里有那么多好东西,怎么能够一棍子把它们全都打死呢?


上世纪50年代,香港受到英国殖民的控制,西方文明滚滚而来,,可以说当时“旧文学”的情势在香港是很危了。


“旧文学”大家当时都看不起,钱穆偏偏要去帮它。他觉得不应该对旧文学所有的东西都丢弃,“旧文学”的优点我们要发扬。“五四”时期鲁迅总是说旧文学里有很多坏东西,钱穆就觉得,旧文化里的好东西必须要讲,不然不公平。他说,你们都去讲旧文学的坏,好的东西我来讲。而且他更认为,五四运动之所以有那么大影响,并非是有什么理论,而是有新文学帮助,但新文学是粗的俗的通俗文学,这种问题并不能用来讨论严肃的文化思想。

 

你说过钱穆是朱子以后最伟大的人,是吗?

 

是的,钱先生花了很多时间通读《四部备要》,哪一个人能花那么多时间去读这些书?不要说当时,就是现在,这样的人能找出来几个?钱伟长也很感激这个四叔,跟着他学了那么多东西。1958年以来,中国人里,哪一个把经、史、子、集都读通的?

 

而且他也深刻影响了我做学问的方法——他总是教我,要一家一家地看古人之书,比如要细致梳理姚鼐为代表的桐城派文人的300年历史等等。他敦促学生,务必把一本书全都看完以后,再看另一册,不然不得要领。

 

《中国文学史》

钱穆 讲述 / 叶龙 记录整理 

版本:天地出版社,2016年3月

纵观钱穆生平,从小学到大学,他一直在教书,他是不是重视教学多于著书立说?


应该说,他还是更重视著书立说,但这是为了把中国传统文化传给下一代。当时在香港,他就希望我们多念古书,多写文章,多把中国的古典著作带回大陆去,因为钱先生非常希望能够给大陆读者另一个面向的古中国的真相。

 

怀着“新文学新生,旧文学已死”的悲凉
学者骆玉明在给这本书做序时,注意到钱穆讲授文学史,除了一以贯之的尊儒思想、要求文学有益于世道人心之外,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特点,就是他偏重性灵、追求天人合一的趣味,所谓“落花水面皆文章”,那么你是如何理解钱穆的文学史课上选取作品的标准呢?


总言之,就是“详人之所略,略人之所详”。人家讲的多的部分,他就简单些,别人省略的他就拿来多讲一些。比如钱师认为汉末建安时,是古今文体的大转变时期,不仅五言诗在此时兴起,而且散文也与之前大异,特别是曹氏父子三人,对此贡献很大。别人对于建安文学看的太随便,不太重视,他就特别加重这部分的比重。


学者刘再复对这本讲稿的评价是,“一本活泼的文学史,但是能否作为教材,还要再议。”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能不能作为教材,这个要看那些教育主管喜不喜欢了吧。1950年代,要考香港大学的学生,有两门课程的选拔,(参考书目)一定要读钱穆的书。当时香港大学的中文系主任对钱穆很崇拜,,。,他通过各种途径读到钱穆关于史学的书,非常佩服他。所以当他做了系主任以后,就决定把钱穆的书列为考试教材。现在香港大学还是延续了这个传统。


新亚书院


以你的理解,钱穆的《中国文学史》和别家的文学史有何不同?


钱先生当年在开课前,说过这样一句话,“过去还没有出现过一本理想的文学史”,他说这个话,并不是说别人写的不好,而是说他看了别人出的文学史,不满意。针对别家文学史里没有的东西,他就要讲一讲,人家写错的,他来改正。人家缺少的、他来补充。他的目的,是要把前任讲得好的对的继承保存下来,将前人讲得不对的加以辩证修正,力求完美。


有读者评论钱穆的《中国文学史》是大家读文学史的“入门书”,这种评价你怎么看?


这说明大家觉得钱穆的这本书还是需要看的。至于说“入门书”的讲法,是否有看轻钱穆的嫌疑,我觉得这倒不必多想。钱先生也没有说过自己的书是完美的,他一向主张大家都来批评他的观点,更希望能改正他讲错的东西。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权威。


据书中所言,当时的钱穆在新亚书院开设中国文学史的课程,是本着“死者的心情”来说“死去的文学”,你希望读者用怎样的心情来读这“死去的文学”呢?


当年钱师这种心情,是一种“新文学新生,旧文学已死”的悲凉,他是希望“使死者如生”,对新文学看能不能有一份贡献。这种绝望感今天的读者可能不能完全理解吧。我的期待,就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喜欢翻翻这本书,用阅读来发现钱穆所理解的中国文学史有什么特别之处。至于看之后是否真的会佩服钱穆,这是个人的自由。如果觉得钱穆的文学史马马虎虎,自己还是更喜欢别家的,那也未尝不可。


本文刊载于2016年6月18日《新京报·书评周刊》B04-B05版;编辑:一一,柏琳。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6月18日《新京报》B01版~B12版

(点击图片直接浏览)
————————

「主题」B01 |  重回钱穆的文学课堂

「主题」B02-B03 |  文学是传下去的,等待后人欣赏

「主题」B04 |  “小人物”叶龙记录大师讲稿

「主题」B05 |  新文化运动是钱穆的假想敌

「文学」B06 |  尽头与开端

「艺术」B07 |  明代藩王 平庸生活里没有真正的艺术

「温故」B08 |  太炎先生 时运更替中的四次讲学

「观察」B09 |  虚热的“国学热”:低俗化?不治本?

「书话」B10 |  寻找陶渊明: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

「书情」B11 |  书情

「人物」B12 |  中西两位“边疆人” 西出阳关,开始旅行



挺一下坚持原创的书评君


点击以下 关键词 查看精彩内容

封闭小区 | 民科 | 2016期待之书 | 2015遗珠之书 | 知更鸟 | 引力波 |《美人鱼》孔飞力 | 2015年度好书 | 奇葩翻译 | 剩女 | 丰子恺 | 偷书 | 在岛屿写作 | 同性恋群像 | 弟子规 | 康夏 | 权力的游戏 | 小王子 | 孤独图书馆 | 黄家驹 | 腋毛禁忌 | 二十四节气 | 伍迪·艾伦 | 夏日翻书 | 禁烟令 | 玛丽莲·梦露

动图

点击图片

购买新京报书评周刊特别定制版《阿城文集》~

或者点击“阅读原文”去我们的微店看看呀~


- E N 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