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糸 | 看戏

锡剧原称 “常锡文戏”，是由武进、无锡一带的东乡小调经过曲艺滩簧阶段发展而成的汉族戏曲剧剧种之一。武进是锡剧的故乡，流行于常州、无锡、苏州、上海等地。

“碧玉蜻蜓为聘礼，申郎新娶张氏妻……” ，昨天饭后，小叔的手机里传出了一段悦耳的锡剧，霎时尘封的记忆扑面而来，岁月的卷轴徐徐展开：《珍珠塔》中汪韵芝将那个高傲、势利刻薄的姑母演绎得入木三分；女中豪杰樊梨花不仅会耍花枪，还有那对薛丁山的情真意切；解元郎徐元宰在法华庵中对生母的深切呼唤，师太志贞对亲儿想认却不敢认的重重顾虑；善良的金玉奴遭到了薄情郎莫稽的无情抛弃。看到一个个耳熟能详、耐人寻味的戏曲故事，总是不知不觉地让人忍俊不禁，或者惊叹折服，或者潸然泪下，或者出离愤怒！

对锡剧的喜爱，是受外公的影响。记得儿时外公第一次带我去看戏，在清脆婉转的乐器声中，我看见戏台上，纤纤素手，款款踱步，咿呀吟唱，就被迷住了。每次有戏可看时，我总会拉着外公的手，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戏台奔去，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开戏前，外公总会带我去后台，在这里，我见到了浓墨重彩的演员、花枪马鞭、凤冠霞帔、官服高靴等等，对此无不感到新奇。戏终于开始了，生旦净末丑，轮番登场，有时金戈铁马，有时悲情哭诉，有时金榜题名。演到精彩之处，总会有观众拍手喝彩，气氛热闹无比。坐在台下的我，感受着这美好的氛围，若有不懂之处，就会问外公，外公总会细心为我解答。
散场时，我就死活都不肯走了，非要外公背我回家，一边赖在外公宽阔的背上，一边听路人意犹未尽地讨论。最有趣的一次，我趴在外公的背上，流着哈喇子睡着了，还做了个甜甜的梦,在梦中，我穿上了华丽的戏服，戴上了满头闪烁的珠钗，在棱花镜前，缓缓描眉画眼……

后来外公渐渐老了，走不动了，看不了戏了，我也开始了漫长的求学生涯。再后来，随着日新月异的变化，锡剧慢慢地被遗忘了，能接受它的也大多是年纪大点的人了。虽然我们村委每年都会出资组织几场锡剧演出，而我却因忙于工作和生活的种种事情，时间总也不对。成年后，唯一的一次，在我怀孕期间，还是爱人陪我去看的。那时外公已不在，我已记不清当时演的什么戏，只记得在爱人怀里看着看着就偷偷地鼻酸落泪了。

我多想在对的时间里，再坐在戏台下，感受下传统锡剧的魅力，然后身临其境地走进那良辰美景，默默感受戏如人生的伤感与爱恨痴愁，去看一看恍若那年棱花镜里依稀可辨的容颜。

作者：糸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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